第二十七章 惨痛第一战

尽管我在通话器内的吼叫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到，但伦纳德的坦克兵还是习惯性地听从了自己直系指挥官的命令。

有着长短不一炮管的各型IV号坦克，纷纷将车头调转对着河心的中心岛，而将坦克脆弱的尾部对着河堤后面的密林开始倒车下河堤。

这样一来，让早就埋伏在此处的英国人如愿以偿。

在狭窄的潜望镜内看着前面的坦克车队接连被隐藏在树林内的英军反坦克小组猎杀，我忿恨的一拳砸在镜框上。

“鲁道夫，将车子开下河堤！”

“头，你确定？”鲁道夫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命令，忍不住反问我。毕竟刚才的一阵极速后退已经让我们与前面的坦克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眼见着马上就能脱离战场了。

质疑我命令这种情况对他来说，这还是头一次。

我没有马上回答鲁道夫的反问，而是接着在通话器内传达自己的命令，“222你退到我后面300米处保持警戒，注意监视河堤、监视中心岛敌人的动向，不要退到河堤下面来、更不要轻易开火。243，你跟随我，完毕！”

离敌人的火炮约1000米的距离，只要自己不主动开火招惹敌人，一般来说也算是安全地带了。

“收到，明白”等到部下的回答后，我才撤掉自己脖子上的送话器，然后对着扭头过来看着我的驾驶员鲁道夫说道：“我们不去管前面这帮坦克兵的话，他们今天将一个都活不出来。你能忍心就这么走掉吗？”

鲁道夫不再言语，直接将倒挡取消，向右打死方向盘，让12吨重的美洲狮冲下河堤。

“卡尔，联系师部，我部严重受创，请求支援，尤其是步兵支援！”

看到无线电员卡尔再向师部呼叫后，我心中暗骂这打得什么烂仗啊，普一接触就被人敲掉一大半的坦克，说出去都丢死人。

“头，接敌了！”阿诺德的呐喊让我回神，同时也注意到他不断的扣动着MG42的扳机，间歇性的哒哒声顿时充斥着整个美洲狮炮塔。

我赶紧拿起一发50毫米的HE弹，塞进炮管后拍了拍阿诺德的肩膀，阿诺德随即心领神会击发火炮。

纵然是带着耳机，但如此近距离火炮的爆炸声还是震得我一阵耳鸣。

炮击过后，我赶紧凑近潜望镜观察效果，看到前方还有2辆IV号坦克还在战斗，让我心里舒服很多。

“阿诺德，扫射右边的树林，不要只顾着打看得到的敌人。”

经过我的提示，阿诺德调转了炮塔，将美洲狮的炮塔指向了1点钟方向的密林。

“还能开动的坦克向我靠拢，是后退，别把屁股向着敌人！其他人丢弃坦克，我们掩护你们。”我冲着送话器大声呐喊，以期能让前面被打晕了的坦克兵们能清醒一点。

“243，用你的机炮扫射11点河堤树林，把那些恶心的树全都给我扫断了！”

“明白！”243号装甲车组用密集的20mm自动炮弹回应着我的指令，那些本来是保护河堤的矮壮树木顷刻间被无形的金属镰刀打得不成形状。

看着剩下的这两辆IV号坦克逐渐靠近，我再次在通话器内发出指令，“243你在左边，跟着我迎上去，鲁道夫咱们走右边，跟坦克保持并排，掩护回撤的坦克兵。”

“3点钟，手雷！”鲁道夫的惊呼可并不是我期望等到的回答，阿诺德迅速对自己战友的惊呼做出回应，一个急促的长点射，直接将企图靠近美洲狮侧面扔雷的敌人扫成肉块。

但是，这名敌人临死前还是将手中硕大的反坦克手雷扔出。

“冲击准备！”在潜望镜内看到渐渐飞近的反坦克手雷，我拼命对自己的车组成员示警。

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撞击得美洲狮12吨的身躯摇晃不停，脑子里嗡嗡不断的我，此刻才明白是幸运女神眷顾了我，敌人的反坦克手雷并没有直接击中美洲狮车体，而应该是在离车子右前方很近的距离地面上就炸了。

“汇报，有没有人受伤。”

车外巨大的爆炸让浓烈地硝烟味道灌进了美洲狮车内，使得我车组成员的汇报夹杂着不断的咳嗽，但似乎都安然无恙。得到这个消息，我心中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恶气。

“头，坏消息，咳，咳，我刚看到两个被炸飞了的轮子，那应该是咱们右前轮。估计不能前进了，更不能向右转！”

我刚刚才舒缓的眉头再次被鲁道夫的消息给弄得紧皱起来。

“那能倒退吗？”

“保不准，我试试。”

炮长阿诺德则继续对外保持着火力压制。经过两辆IV号坦克和我们两辆装甲车的轮番机枪扫射后，英国人的攻击欲望有很大地衰减，我赶紧趁着这个空档让鲁道夫倒车。

随着鲁道夫的倒挡尝试，我能明显感觉到往常比较平稳的美洲狮车体，此刻摇晃的要命。给人一种，仿佛随时都会倾覆的错觉。这应该不止伤了两个轮子，但眼下子弹横飞的环境下，我也不可能开舱去查看。

一摇一晃的美洲狮，好不容易退到了相对靠后一点的位置上，但还是担当者火力支援的角色。

这尼玛没办法再继续了，我得呼叫伦纳德上校，随即让无线电员鲍伯·卡尔将信号调整到足以覆盖奥恩河两岸的程度，“244呼叫1号，听到请回答，完毕。”

并没有人答复，难道伦纳德他们全都阵亡了？那我的三辆装甲车呢，魏特曼少尉他们呢。

正当我心中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听到耳机内传来急促地，又语无伦次地喊叫声。

“卡尔上尉，他们，他们全都完了！我们怎么办，我们。。。。。。”

这谁啊，听声音很老气应该不是我的娃娃兵，怎么这么不讲战时通讯守则，竟然直接把我的大名和级别全曝光了，气得我不待此人说完便直接喝止。

“冷静点，不要在无线电内乱吼乱叫，小心敌人窃听。”喝止完这个慌乱的士兵，我担心起我的娃娃兵来，随即继续呼叫，“244呼叫224，完毕！”

“报告，224车长阵亡，目前是炮长代理指挥战斗”

“什么？魏特，哦，224，汇报你方情况，完毕！”情急之下我自己都差点犯了低级错误，但很快便警觉过来。

“报告，我方坦克全毁，还有坦克成员依托坦克车体在战斗，伤亡不明。221和223车体不同程度受损，但尚能战斗。我车状况良好，只有车长阵亡，完毕！”

嘿，这群小娃娃行啊，竟然比人家开坦克的都还活得久。这算是我大悲之后，获得的最好消息了。

“224，我授权你指挥车队掩护还能战斗的坦克兵后撤回基地，不允许你们独自撤离，明白吗？！”

“明白！”

尼玛，24辆坦克，一个照面就还剩两辆，这个锅我可背不起。但现在都还不是考虑背锅不背锅的问题，能活下去才有资格背锅！看来伦纳德那边的国防军我是指望不了了，甚至连他本人的生死都不知道，甚幸我的娃娃兵们基本上都还安好，只是可惜了那位魏特曼少尉。

心中一番盘算后，我再次拿起了喉头送话器。

“244通告各车，我车严重受损，现只能最低速后退，无法再继续前进。我建议大伙撤退到距离桥头一公里的位置上再设立新的战线，完毕！”

奥恩河这边还在战斗的两辆IV号坦克车组很快给了我肯定的答复，这并不让我吃惊，我估计要不是我的装甲车赶来解围，他们恐怕早就想弃车逃命了。

我让这两辆坦克殿后，毕竟它们才是我所有兵力中最耐揍的单位。然后让还算完好的243号接替我的位置，处于撤**伍最右侧，并命令243号不要吝惜子弹，只管扫射右侧的树林。

而我座驾则居于中后位，开始掩护着身后的坦克兵缓慢后撤。

等我们到达预设的第二道战线后，起初英国人还不甘心，不断的派出步兵小分队企图突破我们的防线。

但这时候我们成了防守方，形势就大为逆转。面对坦克和装甲车不断喷出的火舌，不但将河堤以及河堤沿岸的矮壮树林全部扫断，也让英国人在此地永久地留下了足有一个排的士兵。

几次尝试没有结果后，英国人最终放弃了自己不理智的冲动，老老实实跟我们这几辆装甲车、以及下车作战的坦克兵组成的防线隔远了守望起来。

在这样的相持中，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几个小时，已经要到中午了。

卡昂防线隔壁的711海防师终于派来了一个连的步兵增援，而我在此时也接到了师部让我火速赶回的新命令。

火速？哼！我这辆美洲狮能倒着开回去就不错了，我特么想火速都火速不起来。

面对师部的急令，我并不在意，因为我知道回去必然会被臭骂一顿。但此时我更在意奥恩河大桥的阵线，如果不将防守工作做好，那我们刚才付出的惨痛代价就真的白费了。

对于防守来说，装甲车的作用可就没有IV号坦克那样大了。与新来增援的上尉连长简要交接后，我索性只留下21装甲师第一营还残余的这两辆IV号坦克，然后领着一帮残兵败将，开着我那伤痕累累的美洲狮晃晃悠悠地赶回师部。

等待我的将会是怎样残酷地现实呢？

革职查办，还是移交军事法庭？

该不会就地枪决吧。